第10章 .25|

一大早姬琴就起来了。

而姬母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早餐,看着忙碌的母亲,姬琴突然发觉,母亲的似乎苍老了许多,看着那抹孤单的身影,不知怎的,她的眼眶直发酸。

姬母发现了她,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后,招呼道:“站着干什么?还不过来吃早餐。”

姬琴轻轻吸了吸鼻子,完全恢复了后,才走过去。

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,姬琴正要离开餐桌,姬母叫住了她,“小琴…”

“妈,有什么事?”

姬母指了指她刚才坐的椅子,“坐下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姬琴乖乖坐好,见姬母一时没出声,不禁问道:“妈,你有什么要跟我说?”

姬母正眼看着她,“你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?”

姬琴正想脱口说,我没有男朋友,但很快想起在民政局门口那一幕,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
她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问起这事。

在姬母的紧盯下,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:“他是建筑师,与人合伙开的建筑事务所。”

“你们关系很好?”

“嗯”

“你了解他吗?”

“妈,你这是干嘛?怎么突然问这些?”

“别打岔,回答我。”姬母有些严肃地说。

姬琴只得老老实实,继续硬着头皮说:“了解。”

半晌,姬母没再说话。

就要姬琴要松口气时,姬母说:“把他叫过来,我要见见他。”

这话吓得姬琴差点从椅子滑到地上。

好半天,姬琴才有些结巴地说:“妈…他…他很忙…他们事务所接了一个大工程,可能没空。”

“再忙,他也要吃饭吧?今天晚上,叫他来家里吃饭。”

姬琴找着借口,“妈,这么急急的叫人来,也不知人家有没有空,或许他晚上有了别的安排了呢。”

“他想娶我女儿,就得有点诚意,有什么事能比见女朋友家长更重要的。”

姬琴听了姬母的话,不禁冷汗直流。

她不能反驳,只能暗暗嘀咕:人家从来就没想要娶你女儿,甚至排斥得很。当然排斥的不单单是你女儿,还有所有人家的女儿。

看着姬母不容再商量的模样,姬琴又感到头痛了。

她脑瓜子快速转动着,希望能想到什么法子能让姬琴打消这个念头。

可是无论她说什么,都被姬母反驳了回去。

最后姬母不耐烦了,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?叫你带个人过来,怎么就那么多话?”

“不是,妈,我…他……”

姬母不想再听了,她摆了一下手,“别再说了,晚上,我做好饭菜等你们。”

看着姬母离去的背影,姬琴哀叹一声,趴在餐桌上,埋头呻|吟不已,这可怎么办?

这可怎么办?

姬母每次都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,出其不意去打她个措手不及。

章琏事件过后,姬琴已经大大的松了口气,以为不用再为感情的事烦恼时,却忽略了这事还存有的后果。也许应该说忽略了姬母对她终身大事的执著和热度。

姬琴觉得头都大了,一天都快要过去了,可那个电话却迟迟不敢拨出。

而此时,有一个人也烦恼不已。

纪昊晟看着项凌匀面前的食物,一动也没动,他放下筷子,不由奇怪地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要节食减肥?”

“去你的,我又不是女人,减肥什么肥?再说,就算哪一天需要减肥,那也是你,而不是我。”

纪昊晟抹着下巴,“那你干嘛一副天要掉下来的模样?”

谁知,项凌匀真就说:“比天掉下来还要严重。”

“事务所的事业正蒸蒸日上,离天掉下来还早着呢。”

“我从没为事务所的事担心过。”

纪昊晟两眼发亮,不是为了事业,而能让这家伙头痛烦燥的事,定然是很有趣的事。

项凌匀看到纪昊晟不但没半点同情心,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,他就有些后悔叫他出来了。

可这会纪昊晟既然被他吊起了胃口,怎么能让他退缩,连连催问:“说吧,什么事能让你寝食难安?”

“没事”不想让他得意,项凌匀闭口不提了。

纪昊晟心痒难耐,“说吧,说吧,也许我能帮帮你呢?”

项凌匀睥了他一眼,“你那发亮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。”

纪昊晟抚了抚脸,“有这么明显?”

“不明显,你就差没在上面刻上‘有好戏看’这几个字了。”

纪昊晟掩饰性地轻轻咳了咳,喝了一口茶。

看着项凌心不在焉,追问道:“你到底在烦恼什么?”

“我姐回了趟老家,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。”

纪昊晟紧张地问:“怎么了,是不是伯父或伯母出什么事了?”

“他们很好,没事。”

纪昊晟想想也是,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什么事,项凌匀也不可能还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了,早飞回老家去了。

“那还有什么称得上是不好的消息?”

项凌匀却什么也不肯再往下说了。

纪昊晟看他一脸的烦燥,突然灵光一闪,促狭地笑道:“不会是关于女人的吧?”

既然不是父母的问题,那就只有女人的问题才会让他这么烦恼了。

项凌匀没答是或不是。只是对纪昊晟的反应连连抚额,他冷笑道:“你不用听到女人就这么激动兴奋。”

“我没激动,也没兴奋。”可语气中的笑意却是隐了隐不住。

项凌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。

纪昊晟看了看项凌匀便秘似的脸,问:“是伯父伯母给你找了媳妇?”

这媳妇俩字一出,项凌匀脸更黑了。

而纪昊晟却知道自己说中了,不由得又想大笑起来,在项凌匀射来冷冷的眼神中不敢笑出来,憋得甚是辛苦。

好不容易恢复常态,纪昊晟看到项凌匀郁郁的脸色,他真诚地说:“你是不是真的应该为伯父伯母考虑考虑。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竟然有一个人独过的想法,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。”

项凌匀不语,似在沉思着什么。

纪昊晟继续说:“要不你就试着跟女人交往交往?”

项凌匀闭眼不理,看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
纪昊晟忍不住了,“阿匀,你到底有什么想法?”

“没什么想法。”

“你,你这怎么比石头还硬?”纪昊晟被他的态度弄得气极。

正说话间,项凌匀的电话响起。

项凌匀半眯着眼睛,看也没看,接起就说:“我现在还在休假中,有什么事请找助理或者等我上班再说。”

纪昊晟瞪他,向他挥了挥虚拳,假期都过去多少天了,还休假?

而项凌匀自然无视他的威胁。

他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时,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女音,“项所长,我是姬琴。”

项凌匀就要挂断电话的手顿了一下,“是你?”

想到她,项凌匀不自觉的就又想到了那根在他嘴里进出的白嫩的手指,还有她时不时在脑里晃荡的身影,心里又是一阵的不自在,心绪复杂起来,心头越发烦燥。

而此时的姬琴同样的不自在,她有些小心地说:“你,你有空吗?我有事想跟你说。”

项凌匀没注意到她的的异样,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似要掩饰什么,语气不怎么好,“我没空。”

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。

他现在心头乱得很了,也为自己对她的不明心态。

而姬琴看着被他挂断的电话,不由苦笑起来。

她之所以犹豫了这么久,纠结了这么些时候,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,实在没法拖延下去了,才鼓起勇气,拨通了电话,被他拒绝这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中了。

姬琴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上,呆呆地看着街上车来人往的,久久没有动。

项凌匀和纪昊晟吃完饭,又向球馆驶去,刚把车子驶入球馆,手机传来了讯息的提示音。

“我想你再帮我一个忙,就算把你还欠我的那个人情抵了,这事了后,我们再也互不相欠。”

项凌匀不由暗暗抚额:这女人,又拿人情来说事。

想不理会的,后来还是回了个信息过去:“你不会又要我去演戏,帮你挡去某个男人吧?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我欠你的那个人情,现在先不还了,以后再说。”

很快有回复,“这次不是。说起来,这事还是上次那事留的后遗症。”

项凌匀没耐心打字,一个电话拨了过去,直接发问:“你那话什么意思?”

姬琴苦笑,她打的电话他不接,只能让他打过来了。

听到他的发问,姬琴说:“我妈要见你。”

“凭什么?不见。”声音有着不耐。

姬琴暗叹了口气,声音软了下来,“求你了,再帮我一次好不好?把这次应付过去后,我就找机会跟我妈说,我们分手了。”

哎,所以说,一个谎言得由无数个谎言去圆。因为人心总是难于猜测的,往往事情总会偏离自己的想像。

姬琴有想过现在就跟姬母坦白,说出自己跟项凌匀的真实关系,但想到她跟姬母两人刚缓和的关系,这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如果这一次说了真话,先不说她母亲承不承受得住,只怕是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跟她说话了。

真是头痛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!可这个世上没有早知道。

项凌匀自认识姬琴以来,从来没有听她这么低声下气过,每次她都是精神气十足,跟他理论,与他斗计。现在这样软弱无助,不知怎么,让他直皱眉,他很不喜欢,也不习惯这样的她。

他正要说话,突然想起了什么,琢磨了好一会,才转了话说:“行,我答应了。”

“真……真的?”姬琴一时没想到他突然答应得那么爽快,有些不确信地反问。

项凌匀心情突然愉悦起来,他的指尖轻敲着方向盘,“我说出的话还能有假?不过,我有个条件。”

“什么条件?”

听到他的话,姬琴清醒过来,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说话。

似乎是听出了她的紧张,项凌匀郁闷了一天的心,突然就好了起来,他勾了勾唇,“这次帮了你,欠你那个人情算是还了是吧?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可是,那个人情不值得我这次的付出。”

姬琴一滞,“你,你想怎样?”

“不想怎样,就是想让你也尝尝欠人情的滋味。”

姬琴的呼吸顿了一顿,“你的意思是你帮我这次忙,你欠我的那个人情抵掉了,还不够,反过来,我还得欠你一个人情?”

“正确。”

姬琴咬了咬牙,“你这是趁火打劫!”

项凌匀懒懒地靠在车座上,伸了伸长腿,找了更舒服的姿势,轻淡淡地说:“你可以不答应。”

她是不想答应啊,可她能吗?

姬琴闭了闭眼,咬了咬牙,然后有气无力地说:“好,我答应。”

项凌匀轻笑出声,他能想像得出她懊恼又无奈的神情。

他喜欢这样生动活泼,充满小得意的她,而不是刚才那个低声下气,有些沉沉郁郁的她。

笑着笑着,他突然一顿,喜欢?

他说了喜欢?